第一章

祝清曜手指虛浮在她臉頰上方，逐漸上挪，停在她眼睫上方。

程陽靈下意識閉眼，眉頭緊蹙著。

她感受到眼皮上有略微粗糲的指腹在摩擦，哪怕是閉著眼，她也不敢轉動眼睛。

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，祝清曜好像在那裏輕輕磨了磨，動作很輕，她甚至覺得癢。

耳朵瞬間就燒起來，暈染至臉頰。

等觸感消失後，程陽靈慢慢睜開雙眼，也不知道那裏來的勇氣，敢和祝清曜直接對視。

她發現，祝清曜臉也是紅的。

眨了下眼，忘記剛剛暧昧的氛圍，程陽靈擡起手，像是中了蠱，一點點往上移，戳了戳他的臉。

好像更紅了。

等意識到自己做什麽時，程陽靈猛地收回手，把頭轉過去。

深吸一口氣。

她剛剛在幹什麽？

她怎麽能夠，去摸祝清曜的臉！

他那張臉，剛剛是對她洗腦了嗎？

抿了抿唇，她應該是，被蠱惑了吧。

就他那張臉，對她來說，太有吸引力了。

下午幾乎沒祝清曜什麽事，也不知道是不是中午在教室兩人間暧昧的氛圍沒有完全消退，下午兩個人說話很少。

孫冉冉也註意到兩人間詭異的氛圍，湊近程陽靈輕聲問她：“你和祝清曜吵架了？”

程陽靈迷茫，搖頭：“怎麽這麽說？”

“你倆一個下午都沒說話，按照道理講，祝清曜可憋不住。”

“......”

總感覺在孫冉冉那裏，他就像一個無比話多的人。

運動會要舉行兩天，第一天晚上不用上晚自習，晚上兩個人一起回家，祝清曜忽然出聲：“00，你希望我明天跑第幾？”

這算是兩人下午的，第一句話。

想了想，還是決定如實說：“盡力就好，不用特意去爭取個名次。”

祝清曜沈默片刻，“我爭取跑個前三回來。”

程陽靈點頭，不明白他為什麽一定要爭取個名次，畢竟能代表班級去參加比賽在她看來就已經很不錯了。

隔天是田徑類項目的決賽，祝清曜跑了第一，領了獎甚至還沒仔細看獎狀，就把東西往程陽靈懷裏一塞，準備下一場比賽。

程陽靈打開，從頭到尾仔仔細細看了一遍。

很快他就領回第二張獎狀，依舊是塞進程陽靈懷裏，只不過這次是第二。

運動會結束，便迎來了五一假期。

祝清曜在回去的路上和程陽靈說了好久，才說服程陽靈假期和他一起出去玩。

只不過當程陽靈問他要去哪裏的時候，他卻說保密。

放假第一天，兩人一起寫了作業，當天晚上回去的時候，程陽靈和父母說了明天要出去玩的事情，程明和趙淑敏同意。

陽景市的五月份，太陽已經很曬了，程陽靈穿著長袖長褲，帶著運動會戴的那頂粉色漁夫帽，背了個帆布包就出門了。

祝清曜看了她一眼，調侃：“你著防曬措施萬無一失啊。”

程陽靈沒回答：“去哪裏？”

“到了你就知道了。”

兩人來到汽車站，又倒了輛車，這才來到一處街道。

小巷兩邊全是商戶，還有擺出來的，旁邊還有一條河，船上的導游在給乘客講解，船尾在水面留下層層漣漪。

程陽靈沒來過這邊，但是再網上刷到過。

側頭看向祝清曜：“怎麽帶我來這裏？”

“你不是高一一直在醫院，高二你也沒怎麽出來玩過，我就想著帶你出來玩一玩。”

祝清曜帶著她往前走，來到一處拱橋，微微晃動的睡眠倒映著拱橋的影子，兩人走到上面。

“這裏是陽景市比較出名的一處景點，五一活動還多。”

程陽靈站在橋上，河面波光粼粼，晃得她快睜不開眼，稍稍瞇起眼睛看著不遠處的船。

船不大，應該是特意設計的，恰好可以穿過下面的拱橋洞。

游客的嘈雜聲，路邊小販的吆喝聲此起彼伏，確實很熱鬧。

祝清曜帶著他七拐八拐，來到一處商販處。

程陽靈看了眼旁邊的牌子，今天有劃船比賽，一組十只船，從起點劃到重點，第一名有獎勵。

祝清曜給了錢，商家帶著他們來到岸口。

祝清曜先上去，程陽靈看著他，抿唇。

船一直在晃，她不敢。

商家告訴她沒問題，船很穩翻不了，程陽靈依舊害怕。

但還是伸出一只教，在觸碰到船的剎那間，就收了回來。

祝清曜看了她一眼，伸出手。

“扶著我，你別怕。”

他手指微微蜷縮，手指還發著紅，修長白皙。

程陽靈仔細看了眼他的掌心，紋理分明，就像是在一塊璞玉上打磨了一些紋理，錯綜覆雜又好看，她甚至不明白他是怎麽長的，怎麽連掌心都像是一件藝術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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